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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陌上槐花香
王天熠
  最近天气很好,恰逢周末,闲来无事,便一个人散步到附近的公园,“这股味道……是槐花!”心中莫名泛起一阵熟悉的暖意,随即淡雅清香便朝我扑来,我不由加快脚步,眼前逐渐被白色占据,走近站定,抬头,向上看,一树白花似雪。
  真好啊,又到槐花开放的时节,一串串、一簇簇的,缀满枝头,白得无瑕,净得透彻、开得热烈。渐渐地,我的思绪被拉回从前……
  儿时的记忆,多半与生活在乡下的外婆有关,院墙外头,便有一棵老槐树,外婆说已经记不清有好多年了,只记得初见时,树只碗口粗,就这么一直静静地矗立在那儿,年复一年。
  “天天(笔者小名)快来,摘槐花了。”“来喽。”每到槐花开放的季节,跟在外婆身后采槐花便是一件最简单,却又最快乐、幸福的事。
  采槐花需备上一根长竹竿,在竿头绑一根铁丝,将其弯成钩子的形状,“外婆,我要那一串儿。”“好好好……”每每我看上哪一串,外婆就会配合着将 竹竿够过去,对准勾住,一拧一拽,槐花便哗哗落地,似是下了场雪。如遇到长在低矮处的,则是直接用手摘,但要小心枝上的刺,以免被扎手。
  我通常是一边将槐花拾进篮子,一边嘴巴片刻不得闲,扒拉篮中的槐花找刚开的嫩骨朵儿吃。这样的槐花尝起来清新鲜润,很是爽口,品着甜滋滋的,香气直往鼻子里钻。
  新鲜槐花有许多种吃法,可煎、可炒、可蒸,或用来凉拌、煲汤、焖饭、包馄饨、团子,或是熬粥等等,晒干后也可泡茶,吃法虽是繁多,但每一种都各得其味。
  但要说最妙的,还得是外婆用槐花、鸡蛋、面粉、盐拌匀,置于锅中用菜籽油煎制成的槐花饼,刚出锅时,金黄酥脆,拿起一块塞进口中,舌尖与饼打起架来,虽是烫得人直泛泪花,但也不舍吐掉,伴着外婆笑吟吟的打骂声,那种香甜的味道,让我至今无法忘怀。
  如果槐花采多了,一时吃不完,则可以选一个晴天,将其放在阳光底下晒干,待槐花吸饱阳光,再找一瓦罐装起放置于阴凉处,便可储存很久,等再食用时,槐花的香味儿依然不减。
  槐花开时,会有大片的蜜蜂飞来,每年这时,外婆家附近郊外的坡地上,都会有养蜂人驻扎,他们往往是放下几箱蜜蜂,再用几块木板搭一个简易小棚,就让坡地上顿时有了声色。
  槐花制出的洋槐蜜,天然中渗透着醇香。每到这个时候,外婆便会为睡眠不好的外公买上几瓶,睡前冲上一杯,总能得一夜好眠。我有时也会偷偷取来,用手指沾着吃,满口生香,滋味十足。
  槐花开时,夏天就要到了。暮春时节,许多花都开始谢幕,槐花也不例外。一口槐花香是生活里的美味,承载着太多我儿时的记忆和乡愁,常常勾起我那一段小有遗憾,却又甘甜、醇厚、温暖时光,教人难以忘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