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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过年
  母亲早早地搬着手指头在数:嗯,冬至了;嗯,新年了;嗯,小年了。今年,你姐一家三口都要来,你哥也要来。她说这些的时候,眼里泛着光。无聊而无法打点时间时,她倚在我的旁边,非要看抖音短视频。之前,一直冲我喊,眼睛不要了啊!快出去走走。现在她也跟着我一起看,一起看人家春姐、霞姐是怎么做菜的。反正记不住也没关系,耳濡目染,也能学会几招。仿佛儿女们来时,她一定要大显身手一样。
  大姐先到家了,只她一个。我买了很多火锅菜接风洗尘,大姐偏巧身体不适,于是,那炖火锅吃了两顿。大姐吃了药裹着被子休息,妈就不停地喊,起来好歹吃一点啊,这是你兄弟的一点心意啊。
  晚上,我一人在屋。姐悄悄对我说:我告诉你一件事啊。她说,你哥做手术来不了了。其实,我也早早就知道了。都听了哥的嘱咐,不敢给妈说。妈左等右等等不来,急了,非要让我用手机给哥打电话。这怎么办,让哥自己应变吧!通了,没人接,不一会,又打过来了。我背着母亲对哥说,妈要问你,怎么还不来?你想好怎么说。哥把电话打到家里的座机上。没想到已经做完手术,实在憋不住的哥,把事情摊牌了。
  我们都知道,就瞒着妈一个。电话里,说着说着她就开始抽泣了,哭得人心里酸酸的。哥还在解释,刚出院,开不动车,本来约好了一哥们,开车回家过年。挂了电话,母亲一个人躺床上发呆。不一会儿,又到我跟着,还没完全从悲哀的状态恢复过来,带着哭腔,走。给你哥寄个羊腿过去。我说:你急啥啊。我先问好好货地址。我又说,做手术的人不能吃羊肉啊。她说:没做大手术,就打了个眼。我又说,还有几天过年,家门口的快递早关门了。她只好做罢。不再言语。
  晚上,一切似乎风平浪静。可她心里特别希望哥能来。就像哥说的见一面,少一面。母亲74岁年纪,衰老得像一个耄耋老人。她又凑到我跟前看延安的春姐和霞姐做菜。哥来不了的事,就这样渐渐淡了。
  可是,年还在继续。有干不完的活。天天和大姐泡在厨房里,炸带鱼、炸丸子、卤肉、做包子、蒸花卷、包饺子,熬皮冻。我则负责采购的活,大包小包往家拎。
  春节快到了。有很多游子还在路上,有的不能回家过年。年对于中国人来说,是最重要的节日。要是不过年,仿佛一年白过了一样。春天,万物复苏,我希望家家户户,和和美美,团团圆圆,平平安安,都拥有一个不一样的2020年春节,鼠年快乐,万事顺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