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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父亲
  每次回家,总是提醒自己,不要提前告诉父亲自己要回家的消息。否则,走在路上,父亲的电话就会不断地打来,问是否坐上车?走到哪了?几点到......在一遍遍回答父亲的问询中,心里是暖暖的幸福,享受着浓浓的父爱。坐在大巴车上,焦急地向车窗外张望,当看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时,突然一个站牌下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,我的父亲站在那里。父亲比我上次离家头发更加的花白,身躯也比我上次离家时弯曲了些,我的眼睛湿润了.我急急下车,见到我,父亲笑了,叫着我的小名,伸手接过我的行李,当我触碰到父亲的手和衣服时,很是冰冷,我知道父亲已经站在站牌下等候我很久了。
  我的父亲叫陈岩,是一名水电四局的退休工人。父亲在12岁那年和他的四个弟妹,跟随奶奶离开了河北家乡来到爷爷所在的三门峡水电站工地,就读于水电十一局职工子弟学校。1963年10月,父亲18岁,身为长子学习成绩优秀的父亲毅然选择了中途辍学,像爷爷一样成了一名水电工人。父亲参加工作后,就离开爷爷、奶奶所在的水电基地,独自一人来到水电四局刘家峡水电站,开始了他的水电生涯。父亲选择了那时候公认的最苦的浇筑队当了一名瓦工。用父亲自己的话说:既然选择了就要热爱;既然选择了,就要干到最好。父亲是这样说的,也是这样做的。只有初中文化的父亲通过刻苦钻研和实践,渐渐的掌握了看房建施工图纸和施工技术。
  从我记事起,父亲和母亲总会在每年的节假日期间带上我和妹妹,去看望父亲的师父-李焕章爷爷。李爷爷在饭后闲聊中总会给我和妹妹讲起父亲当年学艺的情景:父亲总是利用自己休息的时间,独自一人在抄平弹线、把角儿、挂线、砌筑、勾缝,苦练基本功;父亲总是在夜很深了,还坐在小板凳上或趴在床沿边借着昏暗的灯光,钻研图纸和查书籍。当时李爷爷是看在眼里欣慰在心里,父亲也自然成了他最得意的门徒。李爷爷每每说的时候,总是不忘叮嘱我和妹妹一句:要像你父亲学习,将来要像你父亲一样。我听到后点头称是,心里对父亲是满满的敬意。
  功夫不负有心人。父亲在20多岁时已经成了当时单位的骨干,并担任班长职务。1976年3月,父亲被调往龙羊峡水电站二处四队担任队长、书记等职务。从我记事起,父亲几乎每年都会荣获劳模、先进工作者和优秀党员的荣誉称号,记忆里父亲还曾荣获过一枚二等功勋章。对于父亲的工作,我记忆里最深的有一次,那是1981年6月我上小学二年级的一天。那天,父亲像往常一样一早就去上班,到了下班的时间,父亲没有回来,只是托人带话回来说在浇筑仓号,要加班,母亲习以为常也没有放在心上,可是等到加班的下班时间过了很久,父亲还是没有回来,母亲着急了,一直等到第二天的半夜,母亲就坐不住了。于是我陪同母亲一起去问询和父亲同单位的人,才知道父亲还在加班,母亲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。到了第3天母亲上班前,还是没有见到父亲回来,上着班的母亲一直在提心吊胆,忍不住在上班中途跑回家来看父亲回来没有?院门打开,母亲顾不上开屋门,先扒在窗户上看,终于看到了2天2夜没有回家的父亲正躺在床上仰面熟睡。此时的父亲满脸的混凝土泥浆点点,一只脚穿着雨鞋腿半屈着蹬在地上,一只脚脱了雨鞋在床上,被角搭在身上就那样熟睡着了。母亲很是心疼父亲,说辛苦了。父亲却淡淡地一笑说:浇筑紧、仓号必须抢出来,大家都是这样的,我没什么辛苦的。
  “大家都是这样的,我没什么辛苦的”。在父亲这句朴实的话语里,蕴涵着我们龙羊峡水电四局前辈们当年的那种忘我、敬业和大无畏的创业精神。正是这样的创业精神,青藏高原矗立起了首座百米高坝,成就了一座丰碑。我敬佩我的父亲,敬佩水电四局的前辈们。
  如今,我的父亲已经是73岁了。父亲经历的磨难和打击,以及父亲的坚强,我是看在眼里、痛在心里。1999年11月8日,刚过48岁的母亲突然病逝,50岁刚出头的父亲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。刚办完母亲的丧事,父亲就让我赶快回去好好上班,不要耽误工作;在母亲病重的时候,父亲总是坚持自己守着母亲,让我回家休息,母亲的病情刚刚稳定些,父亲就让我赶快去上班,时间太长,耽误工作不行。看着已经憔悴不堪的父亲,我心痛。可他仍然认为自己是铁打的,苦、累全是自己一个人扛。他的心里装满的都是对妻子、女儿和事业深深的热爱,唯独没有他自己。
  这就是我的父亲,一名普普通通的水电四局的工人。我的父亲和当年千万个水电创业者一样,用自己对水电事业深深的热爱之情,用自己毕生的心血浇灌出了水电的长青基业,高兴水电事业的蓬勃发展,欣慰点亮了万家灯火;我的父亲用自己最真挚的情感,最无私的奉献,怀着对自己事业、对家人的深深热爱,传递着一种无私、无畏、敬业的家风与家教。如今,水电事业后继有人,代代传承,将水电人的创业精神,发扬光大,成就了水电事业新的辉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