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在家休假时,闲来无事便在家捯饬一些老物件,时光荏苒,我竟然惊奇地发现自己与索桥的不解情缘。
妻子在晒白鹤滩索桥照片时,我给她看了另一张索桥照片。那是一张夹在衣柜玻璃缝隙中的黑白照片,母亲站在索桥上微笑着。我心里乐滋滋地拿给妻子看,妻子疑惑地问我,这张黑白照片何时照的?这难道是妈妈?竟然这么漂亮!正好这一举动被父亲看到了。父亲笑呵呵地说“这就是你妈妈,肚子里是伯智,这座桥是龙羊峡的索桥,桥用钢丝绳牵拉而成的,走上去晃动幅度很大,距离水面也很近,胆小的人是不敢上去的。”父亲很激动,思绪回到了从前。“这张照片是1988年腊月照的。父亲说:“你母亲当时在修建龙羊峡水电站的亲戚家待产,抽空去了索桥,并拍照留念。”时间太快了,你们都长大成人了...”看到父亲眼睛有点湿润。我忙说“让我妈妈看照片去”。母亲告诉我:那时正值寒冬腊月,龙羊峡的冬天要是在晴朗的早晨,会看到红红的太阳从天边慢慢升起。当时很高兴,站在索桥上,很有自豪感。”
30年前因为各种原因,母亲怀着我到了龙羊峡。我出生40天后就离开了龙羊峡。那一摞龙羊峡水电站的明信片就是当时的念想。母亲说带我翻过日月山,坐过小火车。龙羊峡是我出生的地方,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亚洲大坝最高、库容最大的水电站,它是我们中国水电四局修建的,是一颗高原明珠。那张照片太有意义了。
时光匆匆,30年转瞬即逝。2014年毕业参加工作,我作为水电四局的一名职工,便幸运地参加了当今世界在建最大的水电工程—白鹤滩水电站的建设。2017年5月,我把新婚妻子带进白鹤滩工区,一同参加电站建设。在这里,我们水电四局承担白鹤滩水电站主体工程,从进场至今已有7年时间,身份角色也从最初的先遣队转变成了现在的主力军。
妻子的索桥照片,是2018年2月的一天,利用周日休息,我和妻子在工区散步时照的。记得那天,我俩不知不觉地走到一座用钢丝绳牵拉的索桥,因为妻子的好动,一定要到桥面上去走走。我怕她怀孕不方便,不安全,可她一定要去。她在索桥上驻足,看着滚滚而去的金沙江水默不作声。我猜想应该是在祝福着什么吧。我远远拿出手机为妻子拍了照片。没想到这竟串起来了30年的索桥情缘。
白鹤滩水电站的索桥,有别于龙羊峡那座桥,这座桥走上去如履平地,可通满载石渣的卡车,距离金沙江水面很高。当时作为新时代水电四局的一份子,在色彩斑斓的大凉山中,自信满满地眺望金沙江和正在日益建成的世界一流精品工程。
母亲的索桥照片和妻子的索桥照片,尽管时间不同、地点不同,却见证了我们水电人的浪漫情怀,无意中成就了我们水电人的索桥情。一条是黄河、一条是金沙江、两座索桥,两座不同时期由中国水电四局承建的里程碑式的水电站。母亲和妻子,我和孩子,因为四局,三代人平凡的人生历程与之交汇,成了最美索桥照的定格。
我拿着母亲的黑白照和妻子的彩照,感慨万千。等孩子懂事了,我也会抱着我的孩子,指着镶嵌在精致玻璃框中那个站在白鹤滩工区索桥上的美人说“这是你的妈妈,隆起的肚子里,便是你。”